随笔

想哪写哪,毫无逻辑的突发碎碎念


这样炎热的五一,让我想起2010年,十年前的那个劳动节,夏天和世博会一起到来,我是从那时起才意识到,南京变幻无常的春天会在五月突然结束、被闷热的夏天准时地接管,在那之前我要么是没有在意过,要么是太过年幼,以至于记不住夏天来临的样子。


关于那个夏天,有很多琐碎的回忆,像是我第一次进摩尔庄园的黑森林,又或是我注册了QQ——也许那就是我开始网上冲浪的时候,不过其中最难忘的莫过于上海世博会,那是我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——那之前的北京奥运会我没有去看,那之后的南京青奥会我也没有去看,即使近在家门口。


那年七月沪宁高铁开通了,高铁在那时还不像如今一般家喻户晓,而是新鲜玩意。但听说能一个小时就到上海,小时候的我又有晕车的毛病,坐车时间长就会吐,以及也出于对新事物的好奇,我和妈妈坐了高铁去上海。这趟高铁之旅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:以前我觉得上海很远,去一趟要半天,回来也要花半天,一去一回要花一整天;以前我觉得火车很慢,一坐就是大半天,要么就是一整夜;但高铁彻底改变了这一切,我从此觉得上海很近——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到;我从此爱上火车,尤其是高铁,它快、舒适且便利,是我首选的交通工具。


妈妈告诉我,舅舅结婚时我去过上海一次,但我毫无印象了。所以2010年的夏天,是我记忆里第一次去上海,也是第一次离开南京,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旅游。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很多细节,我们在一个夏夜去了丹麦馆,小美人鱼安静地坐在石头上,周围是巨大的环形玻璃墙,只可远观;还有像童话世界般的俄罗斯馆,巨大的塑料叶子从藤蔓上长出,藤蔓缠绕着柱子,像是梦里的景象;那天晚上还去了几个其他北欧国家的场馆,我似乎是把瑞典记成瑞士了,总之分不清楚;第二天去了沙特馆,土豪显示屏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;也去了几个企业馆,好像有现代汽车和比亚迪,那时候“电动汽车”还是未来的代名词,如今已经能在街上常常见到了。


然而上海之行令我印象最深的,却不是世博会。而是这样的一幕:我站在陆家嘴地铁站的某个出口,抬头仰视着开瓶器状的世贸大厦——上海中心建成前,整个陆家嘴最高的建筑,盛夏午后的阳光从玻璃幕墙上反射,明亮到将那一刻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。那年世博会的主题是“城市,让生活更美好”,我想,这就是城市的美好之处吧。现代化,繁华,便利,或者具像化的说,摩天大楼、天桥和地铁。那是我第一次亲眼所见,也是亲身体会城市的样子。


虽然南京也是一个不小的城市,但我住的地方当时还是郊区,没有宜家没有地铁没有南京南站,也没有三四万一平米的房价。摩天大楼更是不存在。出门买东西是去还没怎么整治的夫子庙,那里大多是些老城区的旧房子,有像集市般杂乱不堪的夫子庙大市场,还有一家三四层楼的超市,我们是它的常客。我几乎没去过新街口,也从没见过什么摩天大楼(我连那时候新街口有没有摩天大楼都不知道)——虽然名义上住在城市里,实际上则是个乡下人。


因此陆家嘴对我的震撼是巨大的,近乎于某种一见钟情,很像我爸常挂在嘴边的一个故事:他小时候被在夫子庙干活的爷爷带过来玩,第一次见到市井繁荣的样子,从此立志考到南京来。我也有相似的想法,如果可以,我想去上海工作并定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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